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第559

也有人心中冷笑,等着看他的下场。

其中有如白衣秀士等,心中隐隐有种雀跃。

若是此人栽在城隍殿,他们或许有机会趁乱夺得仙宝。

若能得仙宝,即便是开罪城隍殿,也并非不可。

大不了事后躲起来,慢慢祭炼仙宝,日后再寻机弥补。

左右他们也不是直接得罪阴司,付出些代价总能平息城隍府尊的怒火。

“谛湿婆……”

白衣秀士想到此处,朝如富家老太太一般的谛湿婆看去。

谛湿婆与其相交多日,闻歌知弦意,立时便知其计较。

她自然也是心动的,闻言略一迟疑,却朝一旁胡道人道:“胡道人,你如何看?”

胡道人看着城隍中的人影,没有回答。

天府奇珍,那是名教圣地都视若至宝的东西。

如此多的天府奇珍摆在眼前,说不有半点心思,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此子的实力,与其来历背影,也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巢湖龙君离去前的古怪也令他心中打着突。

自尸解修鬼仙之道始,他便处处行事谨慎。

宁可错过,也绝不能冲动贪婪。

这是他能在鬼仙这条凶险之极的旁门左道上走到如今,数百年安危无恙的唯一至理。

念及此处,胡道人捻须道:“仙宝虽好,但终究是外物,物华天宝,有德居之,贫道不敢强求。”

白衣秀士与谛湿婆闻言不由一愣。

他们与胡道人虽非知交,但也打过不少交道。

知道其为人,如此反应,必定是心顾忌。

不过那姓江的小子虽然厉害,靠山也够硬,却也并非不可对付。

这世间的事,可不仅是只能用拳头解决。

他们几人若是联手,未必不能暗算那小子。

加上这里可是幽冥,夺了宝,往幽冥深处一躲,圣地也难奈其何。

本来鬼物阴魂修行,就艰难千百倍,处处是凶险。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若不抓住一线之机力争,他们岂能有今日成就?

这胡道人不是这么胆小之人,或许其中有他们不知道的内情……

虽然明白道理,但面对几件仙宝,能保持理智的人终究是少数。

他们也不行。

让他们轻易放弃是不可能的。

罢了,先静观其变。

这小子可不好对付,就算要出手,也是要窥准时机。

不提外间这些鬼魅精怪的盘算。

城隍殿中,施公绪被江舟当面质问。

颇有些居高临下,其势汹汹。

祂堂堂郡城隍之尊,除却人皇与几位大君外,何曾有人敢在祂面前如此放肆?

何况一个小辈!

暗怒之余,也不由摇头。

柳权啊柳权,你真是老眼昏花,如此猖狂无智之人,也能奉之为“少师”,真是不知所谓!

今日小子无礼在先,也别怪本府不念你我旧情了!

一念及此,施公绪伸手拿起案上惊神木,“啪”的一声拍下。

声震城隍殿。

殿外诸多看热闹的阴魂恶鬼,听到声音,都是神魂一荡,软倒下来。

朝城隍殿颤颤伏地。

施公绪沉声道:“竖子大胆,你私入阴间,擅闯阴司,打伤阴神,条条桩桩,都是大罪!”

“念你年幼无知,又身居肃靖要职,或许是受人蒙蔽,此刻跪下伏状认罪,本府或可轻判,免你极刑!”

江舟闻言,气极反笑。

“看来你果然是不想认罪了?”

“认罪?”

施公绪面如冷铁:“本府不知你从何处听得这些风言风语,且莫说本府有罪无罪,即便本府有罪,也当由阴司大君朱笔亲判,再甚者,也有人皇降下金旨,责问本府之罪。”

“而你,又是何人?有何资格质问本府?本府便坐在此处,你以有何本事,判得本府之罪?”

“嗤!”

江舟还未说话,边上的林疏疏已经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殿上诸多恶鬼阴神纷纷怒目相视。

林疏疏虽然不惧,却也不想打断江舟的表演。

微微一笑,移开目光。

心中却暗道,这个江都城隍,未免太过耳目昏聩了。

江都有几人不知道江小子手执圣祖人皇金敕,你要是恃强凌人也罢了,拿律法大义来压他?

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果然,江舟瞪了他一眼,取出他的那枚小旗幡一摇,便见金光一闪。

一把金刀已经被他捧在手上。

刀上金色神文流转,堂皇浩瀚,如天威般的气息瞬间充斥城隍大殿。

施公绪神色一变。

江舟却没有理会祂。

他知道一位阴司郡城隍非同一般。

只是一道金敕虚影,恐怕还镇不住祂。

所以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用这玩意儿来压祂。

只是手捧金

敕,口中高声道:“臣,江都肃靖司,五品士史,有下情奏禀,恭请伏魔大将军、人皇陛下垂聆!”

圣祖人皇金敕世间只有一道。

却分置十三州各司,彼此间自然是有关联的。

江舟不知帝芒用什么方法能掌控万里之外的稷土,但他知道对方必定能听到。

果然,见得江舟如此,施公绪神色大变,一丝惊恐一闪而过。

拷城隍(中)

从江舟拖着虚肚鬼王,闯进城隍殿,当众质问,施公绪都没有露出半点异样。

最多只是表露出不满罢了。

如今江舟一句话,祂便露出惧意。

足见江舟这一着,确实是打在了祂的要害。

似乎殿上众鬼神也清楚得很。

但圣祖人皇金敕当前,施公绪不便有所行动。

祂身边的文判官却在其座下当差多年,深明其意。

见祂神情,当即朝殿下两边众鬼神使了个眼色。

便有数个青面獠牙、身穿阴差服饰的恶鬼跳了出来,发出一阵尖锐怪叫,朝江舟扑了过去。

“冲撞城隍殿,当诛!”

江舟手捧金敕,依足了朝礼,三拜九奏。

他虽非朝官,却也是五品命官,有资格站立金阙之上。

不过那是要奉诏方可。

四品以下官员,想要朝竭人皇,当三拜九叩。

不过他手执圣祖人皇金敕,却不需要跪。

也不能跪。

文判官也是深知此点,才不让他全了三拜九奏之礼。

“本公子面前也敢放肆?当本公子是死的吗?”

林疏疏冷笑一声,指尖剑光一闪,数支冰棱如飞剑般射出,分别迎上那几只恶鬼。

这几只恶鬼看似寻常,竟然颇为难缠,明明顷刻间便被飞剑洞穿,却只是化为一团烟雾,转瞬又恢复原状。

以林疏疏的道行,五品以下,恐怕当不得他几剑。

当下竟一时奈何不得区区几个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