偕鸾帐西里鹿

六六、卧瑶池棣华增映栖莺燕倚玉偎香

  祭礼结束后文武群臣便陆陆续续地出宫,回家熬年。四皇姨和七皇姨为了守岁火,与几位郡王掷了一宿的骰子,打了百轮马吊,哈欠连天。听到鸡鸣以后便躺下,沾枕头就着,姬莹婼不得不让虎贲军将她这满殿皇姨挨个儿送回去。
  她们那高足碗里都是酒,姬莹婼的酒碗里装得却是葡萄浆,听姨姨们吵闹整晚,想不清醒都难。眼瞧着天色蒙蒙亮,她到青溪宫沐浴,觉得索然无味,忽然把肃使进献的夷男给想了起来,遂召他前来侍寝。那是萨拉安追的幼男,玉兰膝下第二位恩都里,被肃人誉为女国的花冠。
  夏舜华将他带到跟前时,姬莹婼有片刻跑神,双臂搭在浴池边,一时间忘记起身。
  出于安全的考量,他发辫上的装饰已然拆解,金色卷发缠绵。晨风摇荡他的衣摆,青灰的瞳孔映着朝霞,澄净如琉璃。天光丰沛柔和,珍珠行过礼节,临水而坐,缥碧的绸衣如出新浴,反光幽邃。“肃骨介·尼楚贺”,姬莹婼念着他的名字,“意为珍珠,是吗?”
  闻言,他轻轻点头。
  “你能听懂官话。会说吗?”
  珍珠看向她的双眼,随即很快又把头低下,长睫颤动着,轻声道“一点点,陛下。”
  萨拉安追乐于向人炫耀珍珠的美丽与智慧,除却母语以外,他还会说三种语言,能唱白狼夷的歌谣,跳乌塞的舞蹈。玉兰珍爱自己的幼男,他的生命价值一百名恩都里,是肃国最昂贵的男子,不准任何人超过他。鹞鹰说她们的风俗传统,恶神麾下有罪的百灵渴慕拯救、向往光明,逃向人间,仅仅修得男体,他人世的母亲出于恒常的爱心孕育了他,赐予他重生的机会,愿他尽心奉养她人,然而他前尘未赎的罪不能一笔勾销,须得有人去替他。想让男婴活下来,家中的男人得死一个,通常是年纪最大的老头,或者被母亲嫌恶的儿子。不过贵族之间喜好攀比,乐于显示其财力雌厚,每当男婴落生,往往将仆侍成批屠宰。鹞鹰说即便是如她一般勤俭节约之人,她的祥哥也价值三十二名恩都里——那浑然是因为她太气恼了,被安巴灵武逼回天枢城,她渴望能再诞下一女,延续部族的薪火。没想到那是个男孩儿,不比他的姐姐被厚厚一层胎脂包裹着,出生就有母虎样的美丽斑纹,祥哥红哧哧的一团,皱巴的脸简直像耗子,丑绝人寰。佳珲怒不可遏,悍然拔刀,杀死了自己身边三十二名仆人。
  肃人的这种传统由来不久,究其渊薮,最初还是因着四皇姨。那年龙马退回天枢,拱卫在她身边的是玉兰与鹞鹰的男姊景额,四皇姨见他好大喜功,有可乘之机,遂对他百般引诱,说凭他的双手,想要攥住无上的权柄,无须把希望寄托在母亲身上,只要他拿来龙马的头,南方萨拉便承认他受命于天,拥立他为雪原的首位男王,景额因此对生养他的母亲刀兵相向,试图推翻龙马的统治。要知道,他是龙马的头胎,是王的第一个孩子,在珊蛮的祝福与庇护下成长,连他的两个妹妹都不再受到如此特殊的优待。阔海曾用同样的手段挑唆玉兰和鹞鹰,她们离王位比景额更近,却始终不曾背叛自己的母亲,甚至都没有动一动念头。男孩儿竟会如此危险、善变又薄情,如扁虱般寄生在母亲身上,汲取母亲的血与乳生长,却试图谋害母亲,这无疑令夷人感到警觉不安。
  萨拉安追在给她的书信中提起此事,说四皇姨此举令她们的族群能够规避未至的灾祸,使她们看清身边的危险。四皇姨就像雌狮般敏慧,因此拜她为幸妎部烈,狮心的王。姬莹婼当时还在想呢,皇姨对谋反确实有一手,三言两语就挑唆得景额找不着北。
  而今坐上先王的位置,玉兰比龙马更谨慎,她的恩都里吟唱歌谣却未尝识字,翩然舞蹈但手无寸铁。姬莹婼抚上珍珠的脸颊,一无是处的美丽与聪慧,在主人面前有点趣的小鸟。水珠顺着脖颈滚进衣领,濡湿前襟,珍珠笑着望向少帝,目光中很有些受宠若惊的神色,片刻之后贴住了她的手背,在她掌根吻一小下。
  “青溪宫如何?”姬莹婼觉得珍珠很可爱,“你四处看过了吗?”她坐在浴池的阶梯上,夏舜华为她按摩着肩膀,拇指指腹在她紧张的筋节处揉弄,姬莹婼眯了眯眼,非常受用。
  “还没有,陛下。”珍珠有些看出来夏舜华的身份,他望着少帝的眼神和其他世夫不一样,少帝宠幸过他。不知道是年纪尚小,还是嫌恶男子肮脏,北宫上下那么多仆人,少帝似乎只宠幸过这一个,那他往后的生活岂非很孤独?都没有哥哥弟弟能陪伴他。珍珠只看了两眼就收回目光,回话道“我不知道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
  “听你姨母说,在没来到中土之前,你离开宫殿,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母亲的后花园?”
  “嗯。”珍珠点头,将双腿收拢,并在身体一侧,说“母亲的花园很大,住着仆侍,有的母亲宠幸过,住进宫殿,有的还没有见到母亲,就老去了。”
  “听上去萨拉安追的后宫规模可观。”姬莹婼往后靠了些,轻轻摁住夏舜华的手,示意他停下,问道,“你没有父亲,是谁教导你女男之事?”
  “母亲让她最疼爱的侍人教我。”珍珠听出少帝话里的意思,有些害羞,但还是缓缓脱去绸衣。流畅的线条抑扬顿挫,他脊背上光影浮动,蒙着贵重的宝气,萨拉安追对他的疼惜与优待在肌骨中清晰地呈现。姬莹婼颇为欣赏地望着他,珍珠的尼楚贺,像某种小动物一样灵动,悄无声息地滑进浴池,甚至没有激起水花。涟漪层层漾开,他的身体在水中显得更加轻盈,蜷曲的长发色若鎏金。他美好又单纯,嬉戏似的游动一圈,在姬莹婼的跟前冒出水面。
  “陛下。”珍珠将湿漉漉的长发搂到一旁,热气熏蒸得他面色绯红,睫毛被水珠沾湿,凝成一簇一簇的。他自下而上地贴过来,在少帝的颈项间亲吻。姬莹婼感觉心头诡异地弹动,不免有些顿住,珍珠的发丝间挟着潮湿的香气,用脸颊厮磨着她的胸脯,动作狎昵却不轻挑,透着浓浓的依恋情绪。姬莹婼实在不像四皇姨阅尽千帆,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没办法游刃有余地对待珍珠,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萨拉安追的漂亮儿子务必会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这是她不愿坦然面对的事实。
  少帝的眉眼中有些许为难,没有摸他,也没有吻他,珍珠在那一刻就明白了少帝的心意。南方萨拉不要伴侣,她要情人,就像母亲的仆侍所说,君主只需要永远的少男,灵动但不顽皮,活泼而不聒噪,有着清纯的面孔,却深谙床笫之道。他不能无趣,可仅仅有趣也不够,他要懂得退让。
  姬莹婼托住珍珠的后腰,他笑了一下,瓷白的身体鱼儿般灵活,从她掌心溜走。在水面短暂地浮动,侧身潜进水底,柔韧的腰身舒展,光影斑驳,极为惑人。姬莹婼还未回神,便感到细腻的触感落在小腿,一连串圆融的气泡浮出水面,珍珠的唇舌在她腿根厮磨,鼻尖抵着她的小腹,时常轻触两下。姬莹婼往后靠了些,躺进夏舜华怀里,珍珠的吻于是变得稠密起来,含吮着她的花器挑弄,指尖轻轻摁揉着两瓣阴唇,复而挤进柔韧的花穴,摩挲着入口处敏感的阴璧。
  “陛下…”夏舜华偎在玉阶上,水汽濡湿衣摆,他搂住少帝的头颈,俯身为她按摩颅脑,舒缓紧张的头皮。姬莹婼并不介意,手指勾缠着夏舜华的衣带,缓缓扯落,将他纤瘦的腰枝握在掌心。陛下大概是等不及回寝殿了,世夫铺好栽绒毯,恐怕陛下受凉,又架上围屏和熏炉,摆好侍寝所用一应器具。珍珠从水中钻出来,撑着玉阶起身,坐在浴池边。他满脸涨红,用指节蹭蹭黏腻的唇角,胸膛剧烈地张弛着。在母亲身边,珍珠从未接受过什么礼仪方面的训导,他揽住长发,像小动物似的爬到少帝身边,留下一道拖曳着的水迹。
  简直就像个昏君似的。姬莹婼倚靠着凭几,舜华为她搭上罩袍,在她耳边轻声唤着‘陛下’。过年嘛,她勤勤恳恳地从年头忙到年尾,是该舒缓放松一下,遂点头应允。夏舜华俯身下去,从茶盘上拿起勉铃,含在口中,贴上少帝的阴阜,手指轻柔地分开毛发,灵巧的舌尖滑过阴唇,将勉铃推向中间那枚小小的赤珠。激烈的快感从下腹掀起波澜,逐渐弥散到四肢,姬莹婼头颈后仰,吐出一口热气,抬手攥住夏舜华的头发,将他更往下摁了些,像使用物件儿一样毫不留情,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脑袋。珍珠将少帝搂在怀里,亲吻她粉红的耳垂,从她颈项间流露出一张白皙的脸,认真观摩其他男子是如何取悦南方萨拉。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舒服吗?珍珠看见夏舜华的眼框被热气熏红,湿淋淋的一片艳泽,他眼神迷离,全然投身于欲海并迅速地迷失其中。“陛下”,珍珠觉得喉咙干渴,收紧的下腹发酸,不由咬了咬嘴唇,乞求地凑近少帝,鼻尖蹭着她的脸颊轻哼着。少帝看上去细皮嫩肉的,可掌心的纹路却深,从他胸口很有力地捋下来,最终攥住了他的腰,酥酥麻麻的感觉在皮肤上漫散开,珍珠感觉自己硬得难受,低头时发现黏腻的情液果然顺着铃口滴落在绒毯上,濡湿一滩水渍。耻感冲刷脊背,珍珠对每下触碰都异常敏锐。他甘心顺奉的姿态相当动人,爱欲干净又旖旎,春藤绕树般缠绕着。
  艰难的几轮攀越之后,姬莹婼感到些许餍足,邪火下头,躁动着的欲念也跟着平息。她松开双腿,心情很好地招了招手,夏舜华低头将勉铃吐在掌心,犹疑片刻,还是爬到少帝跟前。情液在他唇瓣边沿模糊,与水色渐次交融,殿外日光漫涨,他的眼圈、鼻尖与双唇都是胭脂颜色。“帮帮珍珠的忙。”姬莹婼靠着凭几,松垮的罩袍从肩头滑落,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见珍珠硬挺着白皙粉嫩的下身,用热水替她擦净腿根,不免心生怜爱。
  “是。”夏舜华垂着眼帘答应,耳根烧红一片,从茶盘上捻起细长浑圆的一根玉签。陛下不知是从谁那里听说男子的花期原本就短,若不加以疼爱,会老苍得更快。自那以后就偶尔恩赏他,在性事结束后允许他出精,夏舜华自然明白陛下的意思。“不会痛的,侍郎。”他瞧出珍珠有些忐忑,遂柔声安抚,托着他的脸颈,用拇指厮磨着珍珠丰润的下唇。
  从前经常见到仆人们相互爱抚,取悦母亲,有时母亲还会将阉奴当作礼物送给她疼爱的侍人,慰藉长夜寂寞。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只不过有些羞赧。“过来,珍珠。”姬莹婼朝他伸出手,珍珠于是凑过去,驯顺地枕住她右肋。夏舜华一门手艺学了十几年,是挑逗人的一把好手,他俯身吮吻着珍珠的颈项,猩红的唇舌在雪白的肌理上游离,含住粉嫩的乳尖,目光却落在少帝脸上。姬莹婼勾一勾他的头发,手掌顺着他历历可数的脊骨捋下去,换来夏舜华轻微的颤抖。吐息的热气浇注在珍珠敏感的腰腹,未尝经历人事的处子此刻春情荡漾,两手攥着罩袍,将脸埋在南方萨拉柔软的胸脯间,小猫似的哀叫。姬莹婼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珍珠的肩头摸,置身事外地欣赏着眼前这片春色。夏舜华握住了珍珠的性器,从根部往上撸弄两下,茎露从顶端翕动的小口渗出,一刻不停地往外淌。他用玉签反复揩抹,直到足够湿润,才将椭圆的顶端抵住铃口,轻轻转动着送了进去。
  那是种奇怪的触感,并不很痛,但有些酸,感觉身体好像被撑开了。珍珠抖了一下,露出小半张脸,用探寻的眼光望向身下,见自己的性器正吞吃玉签,不免有些愣住,随后羞耻得要命,从脸红到胸膛。“珍珠同萨拉安追的侍人住在一起,平常就不诉说风情吗?怎么如此害羞?”姬莹婼摸着他的头发,卷曲的弧度出人意料得很有弹性。
  “母亲、她…不会的…”珍珠被刺激得不住颤抖,只好并住双腿,夏舜华捻动着玉签顶部的花苞,缓慢地抽送着,虎口箍住阳峰反复摩挲。“没有风情…做不好就、就被母亲骟掉了…得宠的侍人会赏给部烈们,不、不一定能活。”这种快感对于珍珠来说太陌生,他捂着脸断断续续地说着,嗓音像哭,瘦白的两只脚掌纠缠在一起。
  “你姨母入京以来,也弄死有几个了,让人头疼。”姬莹婼思忖片刻,说“她的性格急躁。”
  珍珠想开口说话,溢出来的却只是呻吟,夏舜华很顾虑他是处子,没多一会儿就将玉签拔出来。“舜华,辛苦你了,一起吧。”姬莹婼晃着脚尖,碰碰夏舜华的腿根,歪头看向珍珠的方向。大概明白了少帝的意思,夏舜华只觉得胸膛空空作响,羞得不行,但还是红着脸谢恩。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将自己的性器与珍珠的握在一起。他稍动作,珍珠就十分可怜地哀叫,腰胯不自知地晃动着。细致的摩擦引动身体,夏舜华轻蹙眉尖,喘息声难以自持。珍珠受不了刺激,没两下就出精,夏舜华在他之后很快就也到了。
  年轻世夫端着热水来为二人擦拭,珍珠躺在姬莹婼怀里,很久才喘匀一口气,乖巧地任由世夫摆弄,等身上都干爽了,才一拧身搂住少帝的腰,仰着脸同她亲昵。夏舜华出去更衣,重新匀面熏香,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端上两盘蒸饺。“陛下。”他将茶盘放在小几上,柔声道“吃一些再回宫吧?”
  “不用,孤想在青溪宫睡。”姬莹婼打了个哈欠,坐起身,让夏舜华也坐下跟着吃点,拿起一双筷子回身递给珍珠,问“你会用吗?”
  琢磨了一会儿,珍珠还是像握刀一样握住筷子,将蒸饺扎穿,举在手里,向少帝投以问询的目光。他的神情无辜极了,姬莹婼有些被他可爱到,于是将小碗递给他,倒一点醋,说“好吧,以后再学,就先这样吃吧。”
  亲王与辅政的重臣们倒不担心陛下玩物丧志,耽溺美色,她们反而担心陛下没有欲求。早先她们议论,说陛下这个年岁正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时候,然而只宠幸过一个世夫,实在奇怪——倒不是说不玩儿男人奇怪,只是陛下这样年纪的女孩儿,正是生命力最旺盛的时候,想吃什么立刻就要吃到,想见谁立马就要见到,不然就不行,要气,要恼,要流眼泪,严重得还会害病,那恰恰是茁壮的表现。可是陛下并没有那样强烈的情感,她平淡得反常,叫人忧虑。
  那天大长秋被叫去南宫,上首是定王与悫王,两侧是林老帝师和北堂将军,三妇九卿俱在堂上,这么大的阵仗,晃眼叫人以为进了三圣殿,漫天的娏神从云从风,就为了问问他,陛下自降神礼之后就没看上谁吗?那个下午他跪得抖抖霍霍,说董太夫御下严厉,唯恐陛下学业荒疏,宫仆的笑声从不允许逾越宫墙。悫王斥责他荒谬,陛下现如今是想吃、想爱、想摘星星的年纪,后宫上下岂能没有一点好颜色?天塌下来有她们顶着,陛下还不到该成熟的时候,不要限制她的生长,训得大长秋连连称是。
  得知陛下临幸青溪宫并且留宿,大长秋心甚安慰,着人中午时送大红绢花给夏司寝和青溪宫侍郎。姬莹婼睡得迷迷蒙蒙的,看见珍珠坐在床沿,举着铜镜簪花。他都还不会自己梳发髻,红绢花别在耳鬓,没两下就滑落。
  “也不知谁要听他的耳报神。”姬莹婼这话是说大长秋,凌晨刚把人召过来,中午就送了绢花。都入年界了,就不能歇一歇。她两个皇姨也是的,操不完的闲心。
  “陛下。”珍珠扭回头,看见姬莹婼醒了,便跪坐着俯下身,笑着用额头拱她的手臂,钻进她怀里,亲昵地环住她的腰。珍珠的性格很讨人喜欢,感情直白分明,不受礼数困囿。姬莹婼都能想象他跟玉兰在一起的模样:坐在母亲阔大的王座旁无忧无虑地歌唱,与母亲和姨母们相比,他的身形是那么小,那么纤弱,好像仅用一双手就能将他捧起来。
  “你想戴花吗?”姬莹婼揉了揉眼,觉得还有些困顿,珍珠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姬莹婼于是坐起身,靠着床头,将他的头发拢成一把,用手指梳了梳,在发簪上绕两圈,盘至脑后。“好看吗?”珍珠捧着镜子照了半天,说“我觉得好看。”
  “还可以。”姬莹婼拨弄着他的鬓发,原本就卷卷的,被水打散以后稍显凌乱,可能要抹些头油。她正端详珍珠,一抬眼发现珍珠从镜子里看她,青灰色的圆眼水汪汪的,小鹿一般。“干什么?”姬莹婼笑起来,大概是宫中没有和她同龄的少男,她格外想与珍珠亲近。
  “没有干什么。”珍珠被发现了,立时放下铜镜,一副被抓包的窘态。他在情事上格外放得开,能潜到水里去用嘴服侍她,可对日常的接触却呈现出背道而驰的状态,青涩得就像未经人事,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反应甚大。咕哝了一会儿,珍珠又不甘心地捧起铜镜,望着镜中人缓缓笑起来,说“看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