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校花女主的备胎他妈 第19节

  “我总要问你一个‘为什么’。”比起苦涩,他的声音愈发低沉愤懑。
  “腻了。”
  沈光耀斩钉截铁道,“我不信。”
  如果他的回头是出于丈夫的深情,或许颜暮足以为之动容,但她清楚地知晓他们的感情本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且就算回去也不过是在一段时间以后的重蹈覆辙罢了。
  颜暮自始至终都很清晰,沈光耀三番五次的来,为的不是挽回这段关系,他只是对自己不能把控的任何事的厌弃。
  她也算退让了一步,表示愿意对他提出的离婚方案予以接纳的可能,“如果要按照你的节奏离婚,我也不是不可以等你专业律师团队草拟的方案,当然之后我也会对此进行调整……”
  然而,沈光耀再度回到猩红色沙发上的神色就变得愈发不好对付了。
  他脸色阴沉,暴露了他隐藏多时的真正的愤怒,“我会酌情考虑的,但是我也希望沈太太你清楚一件事,你现在还没有离婚,和任何男人都给我保持距离,尤其是林易渚这种社会上不入流的……至于孩子,你想要资助几个就资助几个,你丈夫在这经济上面还算宽裕。”
  他专.制而又霸道地做出了他的要求。
  又将自己束缚在一段不健康的关系之中。
  “我想和谁来往是我的私事,请沈总您别干涉,”颜暮在也不至于要去理睬这些可笑的诉求,她拉开窗帘,面对着夜景道,“还有这个点夜深了,我想你差不多也该回家了。”
  “沈太太,你的丈夫还没有和你离婚,他身心正常,和你共处一室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么?”
  “哦,”颜暮指了指不远处的白色无框门,“公寓厕所在那里,想去的话,慢走不送。”
  但今夜她好像摆脱不了沈光耀似的,而当自己指向厕所的方位时,他甚至还以为关系缓和了般笑了笑,完全不知那是她的嘲讽。
  “我不去,暮暮。”
  沈光耀意气扬扬,不见脸上踌躇之色,“我还在想,你是不是因为我老呆在洗手间的事情而生气,我想我可以作出解释……”
  颜暮还没来得及回绝。
  只见沈光耀的手机持续不断地震动了起来。
  “公司局域网被黑了!?你们有没有脑子,知不知道最近的数据库对我们而言有多重要……”
  上一秒还在与她牵扯的男人下一秒迫不得已地离开,“颜暮,我先走一步。”
  “走吧。”
  毫无留恋的颜暮此刻却突然饶有兴致地好奇是谁在幕后对沈光耀下了黑手。
  第21章 第二十一天
  深夜, 沈光耀今晚公司局域网内的危机在爆发过后没多久又结束了。
  暂时的混乱并不足以摧毁沈光耀一手建立起来的大数据库的核心资料。虽然看似是有人蓄意为之,但更像是经验不足的年轻黑客掀起的一场恶作剧,沈光耀令信息技术的工作人员为此修复几个易被攻破的防火墙上的bug。
  一切归于风平浪静。
  他的心情却因为只准直行的道路变得焦躁。
  夜凉如水, 苍茫的夜空压过他头顶的浅浅月色, 月不洒清晖,沈光耀干脆关上了敞篷,他的车子刚刚汇入车夜色的水马龙之中, 没办法当场掉头,他迫不得已地随着奔波的车流转了整整一圈,总算绕回了原来的地标。
  他从未像今天一样迫切得想要重新见到她。
  正值沈光耀面无表情地安排完今夜值班的员工、披荆斩棘般踏上折回来返程的时候,他不得不面临另一个更近乎残忍的结果,颜暮公寓的大门紧闭。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就是在他走后的这一段时间内磁门她几乎不假思索地更改了密码。
  该死的手机又震动了下。
  “夜深了, 别往回走。”
  她的消息悬浮在手机屏幕的最上面, 一闪而过。
  正如她与他穷途末路时的短暂相处, 稍纵即逝……纵使到了此刻,落入此时无法挽回的境地,沈光耀坚毅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近乎软弱无力的退缩。
  他误以为这短暂的中途离开,是对她情感上的伤害,却不知,这或许是她为了摆脱自己来之不易的机会。
  骄傲如沈光耀,如何也不愿意承认,曾经有关的爱的痕迹早已消磨殆尽。
  他的头皮贴紧关闭的大门。
  磁门的金属边框触及额头的时候,传来阵阵寒意,也让表情逐渐麻木的他彻底冷静起来。他这才大梦初醒般回想起她每一次的等待。
  “颜暮。”
  他重复着那个曾经无数次呼喊且有回应的名字。
  无论如何, 一墙之外,他无法自欺欺人地期盼着会从颜暮那里得来任何多余的关心了。
  ……
  沈宅, 次日清晨。
  沈光耀头疼欲裂地爬起来,他脸色深沉地打着领带,却在经由过道时听见了儿子可怜无助的央求。起初还懂得丢人的刻意压低声音,最后却因为迟迟没有得到同意,动静也越来越大起来。
  “云姨,求你了,你就参加我这次的家长会呗。”
  “云姨,要是你不去的话,就没人来了,整个教室座无虚席,唯独我我这张课桌前空荡荡的没有家长,家长会过后,我就变成同学们眼中最大的笑话了。”
  “云姨,我最近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傻事,不会挨骂的,实在不行的话,我给你转账行吗?”
  “小少爷不是云姨不情愿,是这样的,云姨毕竟不是你的家长,”云姨并非是在意颜面故而避开沈珏的家长会,她苦口婆心地规劝道,“按理说,就算太太已经离开了家,不会参加这场家长会,那理应由先生出席。”
  “不是,我妈她不是不愿意出席,是她昨天已经为了我的事去了一趟了,我要是再麻烦她的话……”他就太不是个人了。
  说这话的同时连沈珏本人都在纳闷,这种从未有过的体谅的情绪怎么就涌动到了心口。
  曾经,母亲为他来回折腾、替他收拾烂摊子的事也不在话下。
  他也不在意母亲以何种心情去处理。
  事到如今,沈珏硬着头皮道,“反正,您过来呗,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我的考试也已经顺利通过了,我保证,和家长谈话的时候他们这群老师说不了什么重话。”
  云姨见到言辞恳切的半大孩子,于心不忍,见他屡屡发誓,几乎快要动容地答应了——
  先生突然从空旷的长廊穿过,且脸色铁青,凝重的眉头好似平生从未舒展开过。
  恰巧路过的沈光耀看不上却又偏偏道,“这种事,你难道不应该找上我吗?”
  “我……我觉得您可能没有那个时间。”
  沈珏对这个话题十分拘谨,他也无法直言自己的苦楚,更别提大胆直接喊上自己忙得飞起的父亲,去聆听老师对他的负面评价。
  “你到餐桌上,重新和我说一遍。”
  一旁的云姨虽然面上没有露出太大的欣慰,却不由勾起了唇角,不免连声督促道,“小少爷你这赶紧过去啊,没听先生的意思是说要亲自给你去开家长么。”
  沈光耀冷咳了一声,“去不去,取决于他怎么说。”
  沈珏感觉到自己周身上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话到嘴边,他情愿也罢,不情愿也好,只怕是不好好拜托沈光耀一次,他又将迎来父亲盛气凌人的谩骂。
  冷餐盘的欧包看着就毫无食欲,夹心流出,泛着一层漂浮的油腻感。
  沈珏一口没动,放下刀叉,拜托道,“不知道爸爸有没有时间参加我的家长会,我目前非常需要……”
  他这是疯了吧。
  沈珏觉得这里没有任何人支配,却是他自己把本人往火坑里推。
  他是嫌活太长了吗,让他爹去听老师对他这阵子打架、逃课、打游戏等一系列行为的指责,然后等着凶神恶煞的老父亲的鞭笞?
  更重要的是,假如他在贪玩的同时,但成绩靠前的话,他觉得这或许还能保留一两分的自尊。
  可是,他着庸庸碌碌的分数,放在任何一个班级,都可以说是垫底的水平,他等待着父亲毫不犹豫的回绝,可今天的父亲一反往日,须臾的思考过后,他吭声道,“我会去。”
  这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
  “其实,您要是没有空的话,我也不会怪您,”沈珏扒拉了一口欧包,随即追悔莫及道,“云姨陪我就很好。”
  “有你这么出色的儿子,是我的福分,”沈光耀面露讥讽,大抵早已看穿了他的心虚,“怎么舍得不去?”
  要是一般谩骂的语气,沈珏以为他相对而言反而比较容易接受,当父亲换了一种语气,并且“心甘情愿”地要为了他参加时,沈珏意识到一切都来不及了。
  “爸。”
  他鼓足勇气与这冷寂而淡漠的父亲提前打个预防针道,“我最近在校内的表现一言难尽,如果您真的要去的话,我希望您能多担待些。”
  “担待?”
  沈光耀嗤之以鼻,“这个词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是不存在的。”
  沈珏的希望就此幻灭,他随手扔下刀叉,打算离席而去,却被沈光耀一声喊住,“坐下,吃完再走。”
  父子间剑拔弩张,沈珏苦闷无比地对付着今早的西式早饭,思绪却渐渐回到以往有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烧卖、水晶包的日子上。
  ……
  另一边,初醒的颜暮却收到了别人家孩子的邀约。
  昨晚休息得实在不算太早,颜暮既要时刻提防监控区徘徊不已的男人,又要确保在没开门的情况下沈光耀不至于闹出更不管不顾的笑话来。
  直到沈光耀彻底的转身离开。
  她才放下悬空的心,昏沉地进入她的睡梦之中。
  颜暮摘下浅紫色的真丝眼罩,听着今早的第一通电话播报,对面语气柔和,声音甜美,“阿姨,最近我爸也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外忙什么事情,不知道您方不方便来参加我这学期的家长会,在直升新安国际高中部之前,我们有一场很重要的升学考试,结束了升学考以后,现今正好有一场很特殊的家长会。”
  颜暮大致清楚了微微的来意,这样的邀约又几分猝不及防,对于一个成长缺乏照顾的女孩又算得上多主动。
  “微微,不是阿姨不情愿啊,”颜暮拉开窗帘的薄纱,对着早晨八点充沛的阳光,笑容温婉道,“能够被微微挑选,来开微微的家长会,我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幸运。”
  “但是,你应该最近也看过我和你父亲的不实报道吧,我要是去参加的话,不免坐视了我与你爸爸之间的八卦,但娱乐媒体是很无聊的,我很想参加微微的家长会,但也认为现在的时机并不成熟。”
  颜暮语气深处内敛着一丝遗憾,“如果因为我的到访,害得微微你被同学们议论,阿姨会心存内疚的。”
  “阿姨,没关系的。”
  林微微立马懂事地接受这个结果,并无怪罪。
  分明被拒绝了,可林微微丝毫不觉得恼恨,反而嫌少有大人一五一十地在她面前袒露心声,为她分析利弊。
  林微微在电话另一头真挚而又俏皮道,“那阿姨以后要补偿我,我办生日会的时候阿姨可不能推辞,要来帮忙哦。”
  “好。”
  颜暮答应得干脆利落。
  她并不知晓的是,另一边主动替林易渚谋划的林微微对着父亲耸了耸肩,无奈道,“爸,这次我真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