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攻的病美人逃不掉了 第19节

  纪晏握着刀叉的手不经意收紧,眼底涌起一丝笑:“桑德先生跟合作伙伴一向都这么分成吗?”
  桑德挑眉:“差不多。”
  纪晏推了推眼镜,掩着眸子里的冷意:“您的合作伙伴包容性很强。”
  桑德举起酒杯:“我们感情非常深厚。”
  纪晏稍加沉思,无法确定桑德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跟纪氏合作。
  倘若带着目的来,他自然能讲价。
  但万一桑德只是看中纪氏的潜力,五个点桑德绝不会让。
  万一谈崩,纪氏会失去这次在国际站稳脚跟的机会。
  “纪晏。”这时,旁边响起一道委屈的声音。
  纪晏看向景沅:“嗯?”
  景沅撩着无辜的眼睛:“五个点我们赚得太少了,你还怎么给我买跑车?”
  纪晏眸子里闪动着诧异,似乎猜到了什么。
  景沅不希望桑德与纪氏合作,但又不愿表现得太明显,只能在谈价格上发挥。
  “桑德先生,纪晏还要养家,五个点给股东们分分,再孝敬一下老人,到我这里的零花钱就更少了。”
  景沅满眼失落:“能不能涨点儿?”
  桑德温柔道:“五个点已经是我的极限。”
  景沅摆出一副任性的姿态,虽然唇色微白,脸颊却泛着淡粉色,明显是被气的。
  “纪晏,那我们干脆不要和桑德先生合作了,换一家吧。”景沅像只黏人的小猫,抱住纪晏的胳膊,用脑袋蹭了蹭。
  他知道这句话非常没有礼貌,万一搞砸合作,也可以找借口说是自己急于抬价。
  但纪晏从此远离桑德,兴许后知后觉,会念他的好。
  纪晏目光稍加迟疑,随后抬起手掌揉了揉景沅的脑袋:“好,听你的。”
  桑德听见这句话瞬间怔住,得体的笑容似乎有些维持不住。
  鱼儿马上就要上钩,纪晏怎么敢放弃与他合作的机会?
  桑德淡然一笑:“纪先生,您不再考虑了吗?”
  纪晏正色:“三个点,这是我的极限。”
  桑德:“三个点不可能。”
  纪晏撂下刀叉:“这样的话,我只能祝您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失陪了。”
  景沅见纪晏放弃,非常高兴。欢快地转动轮椅,打算和纪晏离开。
  他的牛排还没啃,也不知道能不能带走。
  见两人如此决绝,桑德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下。仅仅思考几秒,快速说道:“好吧,你们赢了。”
  纪晏停下脚步,与轮椅上的景沅对视。
  对方圆圆的眼睛写满惊讶。
  纪晏缓慢勾唇,回头看向桑德:“可以。”
  ……
  与桑德初步洽谈好细节,纪晏带走景沅,准备去宴会主厅露个面。
  景沅吃得很饱,撑得无法坐轮椅,慢吞吞和纪晏走着借机消食。
  他偷看着纪晏。
  最终,纪晏还是和桑德合作了。
  不过目前来看,应该是血赚。
  景沅打着饱嗝,唇色都比吃饭前粉了些。
  外面好像起风了。
  从窗户缝溜进来的寒风撩动着景沅细软的发丝,他冷不丁咳嗽两声,蹙紧额头。
  纪晏寻声望去:“冷了?”
  景沅摇头:“不冷。”
  纪晏没再说话,继续随他的步伐走着。
  当他们路过中央钢琴时,一首悠扬的钢琴曲进入尾声,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景沅意识到有人在表演时,弹琴的青年已经自信昂扬地起身,朝他颔首。
  “景少爷,听说你曾在维也纳大厅有过专场表演,不知今天能否赏个脸,让我们开开眼界?”
  景沅满眼疑惑。
  是在叫他吗?
  原主会弹钢琴?
  不等他回忆,弹琴的青年已经朝他走来,热情地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掌声瞬间雷动,无数宾客都在注视着他。
  景沅小脸煞白,立刻看向纪晏。
  这琴,可不兴弹啊!
  纪晏似乎知道他在紧张什么,但并没有替他回绝,而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景沅甚至看到一丝幸灾乐祸。
  他刚刚立下汗马功劳。
  纪晏怎么能这么没良心?
  果然,大反派是没有心的!
  被众人的目光逼迫着,景沅抬起虚弱的脚步,走上钢琴舞台。
  虽然原主会弹钢琴,但他不敢保证能立刻弹出来。
  漂亮的眉眼似蹙非蹙,他再次瞅了眼纪晏。
  意外的是,纪晏这时给了回应。
  对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沅沅要,求我吗?”
  第12章
  从景沅的角度望去,纪晏微微扬起眉梢,深邃的眼睛掀起意味深长的笑。
  他没感觉错。
  纪晏就是在看戏。
  至于为什么看戏?景沅就不得而知了。
  他也是个倔脾气,对方越让他求,他越不能屈服。
  于是景沅非常有骨气地睨纪晏一眼,扭头潇洒迈向钢琴,像只气鼓鼓的小猫。
  纪晏也不急,指尖轻轻松开衬衣上方的纽扣,从侍从的托盘上取一杯酒,细细品味,就好像品这出戏一般。
  眼前的人,对他来说很神秘。他并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也不知道对方来自哪里。唯独知晓的一点性格,也来自这些天的相处。
  他其实很好奇,对方会怎么解决这件事。
  景沅已经坐下。
  面前的钢琴来自德国手工制造,瓷白色的琴身与景沅的礼服融为一体。
  景沅轻抬手腕,目光落在做工精致的黑白琴键上,绸白的脸色虽然带着病气,琉璃般的眸子却绽着令人挪不开眼的神采。
  他轻轻呼了口气,双手虚放在琴键上时,额角顿时生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众人等了许久,钢琴依旧没有声音。
  刚刚邀请景沅弹奏的青年悄悄勾唇,眼神尽是嘲讽。他早就猜测景沅在维也纳金色大厅的演奏是子虚乌有,看来确实如此。
  据他所知,景家少爷就是个草包病秧子,一无是处。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景沅忽然扭头:“纪晏哥,我想你陪我一起弹。”
  那温润湿气的眼睛轻轻一颦,小猫似的无辜神色尤其可怜,既是在撒娇也是在恳求。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移向纪晏。
  纪晏单手悠闲地插在口袋里,右手则端着红酒杯,挺拔修长的身姿全然没因为大家的关注而稍显局促,银丝眼镜内的神色淡然平静。
  没有波澜的眼睛与景沅对视颇久。
  景沅轻哼,不情愿地递给他一个求求你的眼神。
  纪晏将酒杯递给陈天,迈着长腿上去。
  一时之间,掌声比之前更加热烈。
  景沅盯着走向自己的纪晏,忍不住在心里唾骂。
  明明早就能解围。
  非得让他求。
  大猪蹄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景沅咧着苍白的唇瓣,满眼期待:“纪晏,谢谢你救我。”
  纪晏没回应,坐在景沅身边,朝着下面的乐队道:“《夜之幽灵》,可以伴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