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年深不见

生生 第54节

  周见弋:“嗯,这个我知道。死亡原因呢?”
  江深:“机械性窒息。我们在他脖颈处发现一道前位缢型索沟,活套,绕颈形成闭环,颈部残存皮肤皮革样化,沟间皮肤有出血点,颈浅、深淋巴结出血,舌骨大角骨折出血,这些都是生前缢索压迫形成的。”
  周见弋:“自缢?”
  “不,应该说是在受害人没有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他人缢死。”江深摇头,指着尸检报告的某处说,“死者身上有多处刺创伤,深,但不致命,从伤口来看应该就是一把普通的匕首。而且法医在他身上发现了多处针眼,体内也有药剂残留,羟基丁酸,羟丁酸钠,维库溴铵等。”
  周见弋皱眉,“都是麻醉药。”
  江深点头,“国家管控二类精神药物,一般人弄不到。”
  周见弋:“从医院下手了么,有没有药物遗失?”
  “还在进行中,帝都医院太多,一家家查他们近半个月的麻醉药进出记录,工作量很大。而且是在省界线上,不排除是邻省作案的可能。盘山公路上没有监控,我们调阅了案发前附近出入口的道路监控,暂时没有发现可疑车辆。”
  “有点麻烦。”周见弋翻着材料问:“死者的社会背景和人际关系怎么样?”
  江深叹了口气,“比较复杂,他在业内的人脉很广,但为人处世的方式有时让人难以接受,不经意间也得罪了很多人。
  他的出身并不好,寒门贵子,凤凰男,娶了公司高层的女儿才有如今的地位。不过据他妻子讲述,死者当时并不是心甘情愿和她结婚的,大概就是冲着钱。后来我们调查了,他的确在外面养了女人,还不止一个,都是年轻漂亮刚出社会的大学生。
  据她们讲述,死者当晚离开家后并没有主动联系她们,我们调取了他家附近的监控,他最后出现的画面是去一家便利店买水,出来后在一条巷子口拐弯,之后就不见了。
  他助理说,那条巷子里有家酒吧,他经常去那里,但并未拍到他进去的画面。”
  周见弋:“所以,他很有可能是在去酒吧的途中被人掳走的。”
  江深:“可以这么说。”
  周见弋翻回尸检报告那页,沉默许久,突然问:“为什么折磨他又要给他打麻药?”
  “嗯?”
  “你看,从犯罪心理的角度,凶手虐待一个人往往是享受这个被虐待的过程,受害者越痛苦,越求饶,他们就越兴奋,没道理一边虐待,一边给他打麻药。”
  江深想了想,“是这样没错,而且从死者身上的伤口看,不像是在利用他的身体做什么手术。”
  光怪陆离的灯光划过男人冷峻的侧脸,周见弋的视线定格在尸检报告上,眯了眯眼睛,缓慢开口:“除非,这是出于两种目的。用刀是为了享受虐待的快感,至于麻醉药……会不会是某种实验?”
  江深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是说凶手在利用人体试药?”
  周见弋抬头看他,“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江深站起来,拿出手机,“我这就让人去查一下符合资质的医药公司。”
  第52章 背对背拥抱(4)
  回到家, 天色已黑,玄关处多了双软底男士拖鞋,一看就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周见弋换了鞋, 看见温听晨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切菜的时候精神恍惚, 水龙头大开,溢出洗碗盆她也没反应。
  他连忙走过去关了水,一只手从后面搭住她的腰, “想什么呢?一会儿要水漫金山了。”
  “嘶!”
  温听晨正出神,没察觉身后有人,吓了一跳, 手中的菜刀一偏,落在左手十指第二关节, 顷刻间,血液流满整个手指。
  周见弋太阳穴一跳,连忙抓起她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冲洗, “对不起, 是我吓到你了。”
  伤口深,血流不止, 好在没有伤到筋骨, 他跑去客厅翻找急救箱,拿着碘酒和创可贴回来的时候额头蒙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周见弋将人拉到沙发上坐好, 半跪着用棉签替她消毒伤口, 额前细碎的短发遮挡住了眉眼,大概是刚才太过紧张她, 此刻手掌冰凉凉的,满脸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怎么样?还痛吗?”
  温听晨从小就有点晕血, 呼吸不上来,心也慌,撇过头不敢看,任由他给自己包扎。
  平复了一会儿,她安慰道:“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了。”
  怪她自己用刀的时候走神,从商场回来,满脑子都是小叶告诉她的那件事,虽然刚离职的时候她的确对郑致恩心存怨愤,但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还是以那种方式,心里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原本想着等周见弋回来问问他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此刻人真到了眼前,又觉得还是算了,一来没被侦破的案子他肯定不方便往外透露详情,二来说多了,难免牵扯出她和郑致恩之间的纠葛,那种事情上不了台面,就随着他的离世永远烂在土里好了。
  贴好创可贴,她后知后觉地奇怪,刚才都没听到他敲门的声音。
  “你怎么进来的?”
  周见弋随手指了指,收拾着急救箱说:“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从抽屉里拿了你的备用钥匙。”
  温听晨愕然,弯腰打开茶几最右侧的抽屉,里面果然少了把钥匙。
  “你怎么知道我把备用钥匙放哪儿?”
  周见弋把用完的面前丢尽纸篓,站起身,居然临下地用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子,“你男朋友好歹是个警察,这点观察能力还是有的。”
  “……”温听晨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你还挺不谦虚。那么请问一下我的男朋友,你今天带钥匙了没?”
  周见弋不走心地哦哟一声,略带遗憾地说:“又忘了,今天出外勤。”
  散漫的脸上却是赤/裸裸一副“那你又能拿我怎样的”挑衅。
  “你演技能再差一点么?”
  温听晨嗔他一眼,捂着受伤的手绕开他往厨房走,周见弋露出得逞的笑意,一堵墙似地跟在她身后,“你都给我买新被子了,还想赶我走?”
  房间大剌剌敞开,那粉色被子明晃晃铺在床上,以为谁看不见似的。
  温听晨懒得跟他扯,案板上还剩切了一半的土豆丝,再不做晚饭就该到吃夜宵的时间了。
  她重新拿起菜刀,关节上的创口贴让手指不太灵活,摁不住,浑圆的土豆在下刀时频繁滑动。
  周见弋怕她又切到手,连忙拔刀从她手里拿走,叹了口气,“我来吧,你去客厅好好休息。”
  只剩最后一道菜,交给他练手也不是不行,温听晨松了手,告诉他做法后,坐到餐桌边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十分钟后,饭菜全部上桌,温听晨把电脑挪去一边,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那盘黑不溜秋手指般粗细的土豆丝陷入了沉思。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忍不住地说:“请问你是把老抽当陈醋倒了么?”
  周见弋拳抵在唇边虚咳了声,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地说:“上次回家就跟我妈学了一道西红柿炒鸡蛋,其他还没来得及。不过你可以尝一尝,卖相虽然不太好看,但味道还是可以的。”
  他递了双筷子过去,温听晨将信将疑地接过,软烂如泥地土豆根本夹不起来,她无奈拿起旁边的勺子。
  “怎么样?还可以吧?”
  她刚舀进嘴里,周见弋就迫不及待地追问。
  一股浓烈的焦味在嘴里慢慢化开,温听晨当即就想吐出来,但又强行忍住了,不想这么直接地打击他,表情扭曲地强行咽下,叹了口气说:“我觉得吧,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你就在自己的舒适区闪闪发光就好了。”
  “……”
  小狗垂下了他摇晃的尾巴。
  ……
  晚饭过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比较文艺的爱情片,温听晨不太感兴趣,就当个背景音在听,抱着笔记本靠在他腿上刷招聘信息。
  周见弋开头还看得挺认真,渐渐的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膝盖一屈,把人从腿上捞起来圈在怀里。
  房间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丝合缝,电视机昏昧的光影在两人脸上模糊交叠,彼此都感受到对方身上炽热的体温,气氛莫名缱绻了几分。
  周见弋用下巴摩挲她的额头,扫了一眼电脑屏幕,“打算找工作了?”
  温听晨轻轻嗯了声,滑动着页面说:“总不能一直在家当咸鱼吧,那样岂不是太拖你后腿了?”
  “我倒是不介意你托我后腿,你真想当咸鱼的话,我也养得起你。”周见弋的手指悄无声息地伸进她衣摆,轻柔爱抚她腰间润滑的肌肤,怀里的人很瘦,但该有的地方都有,手感好的不像话。
  “得了吧,你们男人刚开始的时候都这么说。”
  温听晨一心扑在电脑上,完全没察觉他眼底蠢蠢欲动的火苗,粗粝指腹轻柔暧昧地蹭着,只觉得有点痒痒,“等时间一久,又会说‘我在外面辛辛苦苦挣钱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给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
  “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周见弋皱了皱眉头,手指重重在她腰侧捏了一下,俯下身,嘴唇似有若无地滑过她的耳垂。
  “虽然我有能力养着你,但我希望这份能力会是你坚强的后盾,而不是困住你的羁绊。我有我的工作,你也有你的追求,我们势均力敌,这样就很好。你要向上爬,那我就给你扶梯子,你要是累了掉下来,那我就是会接住你的那张网。”
  电影正播到缠绵的部分,导演用最隐晦的镜头拍出来最极致的暧昧,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客厅里只剩下镜头里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嘬吻声。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脖颈,温听晨被他撩拨得心猿意马,仰头撇开他的下巴,“虽然你的话让我很感动,但是,你这梯子扶得也太不敬业了,我还没开始爬呢,你就开始扰我心智了是不是,周妲己?”
  这个称呼还挺特别,周见弋轻笑一声,继而细细密密啄她的脖颈,手掌更加肆意地往上探索。
  “你忙的,我忙的,不可以么?”
  当然不可以。
  温听晨被他摸得心跳躁动,眼波潋滟流转,脚趾都蜷缩在了一起,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偏偏这个时候,他还人模狗样一本正经地拉着她讨论正事,“想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温唇落在她的面颊,细细密密吻她秀挺的鼻梁,小巧的鼻尖,圆润的唇珠,再到娇艳欲滴的柔唇。
  舌尖湿漉漉地舔,像滑溜的小鱼儿从缝隙中钻进去,你追我逐,搅得她呼吸紊乱。
  等他舌头终于舍得从她嘴里撤离,温听晨飘忽的思绪也跟着回笼了一点儿,细喘着说:“还是老本行吧。”
  “对外贸易?”
  周见弋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一只手从她上衣退出来,往下挑起清薄布料,曲着手指在她的温暖滑腻里艰涩前行。
  温听晨腰肢软塌起伏,在他怀里难受地蠕动,娇软蜜水死死夹住他,“差不多,但希望身边的人能真诚点,别互相使绊子,工作内容也简单点,没有那么多难对付的客户。”
  身在刑警大队的人并没体验过这些,他的师父是队里的主心骨,所有人上下一心,案子来了时候大家都满门心思地扑进调查里,没有精力想别的。
  周见弋含糊地嗯了声,若有所思地吻她,手指的幅度却没停下,忽快忽慢地折磨她。
  撩拨够了,退出来,手指上包裹着晶莹的水光。
  他挑眉,极有耐心地一颗颗解开她扣子,眼神直白地看她娇羞绯红的脸颊,“上次新买的,要不试试?”
  温听晨很快感受到一丝凉意,双手环在身前,咬着唇瞪他,“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明天把钥匙还我。”
  周见弋握住她的手腕掰下来,吊儿郎当地回了声,“我不。”
  撇开她还搁在小腿上的笔记本,将人打横抱起来到房间。
  身下是粉粉嫩嫩的卡通图案,周见弋将人摁在被子上,屈膝岔开跪在她身体两个,一边漫不经心地解裤带,一边用目光在她渡了柔光的娇躯一寸一寸地描摹。
  ……
  大概是新买的套用着不错,周见弋这晚凶得要命,每一下都要把她的灵魂撞出身体,又强势地扯回来。
  次数多了,他也摸出点门道和花样,比如那该死得凸点和螺纹,能让温听晨又兴奋又害怕。